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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艺报道

精品展示|芜湖市第二届散文大赛获奖作品之二

来源:市文联 发布时间:2025-01-17 08:03 浏览次数:

我的青弋江


立春一过,枯容满面的青弋江泛起二八女子的春颜。

两岸枯黄的草底透出绿尖,像破了的胆汗般一块块慢慢洇开,风含着寒意,午后乍暖。孩子们尾随着大人上大圩埂看水江,一年四季,春去冬来,上大圩埂看江水,是生活在青弋江边孩子们自发的传统活动,是水淋淋清亮亮童年的开始,是几乎所有乐趣所在。自小依青弋江而居,便再也离不开。

圩埂远远高出地面,护佑着高水位青弋江,顺着碧绿的草坡冲下五六米处,就是一家大规模工厂的院墙。是芜湖解放后不久,1954年最早创办的重工业企业之一。厂区面积巨大,紧挨着青弋江北岸,有山有湖,后来还修建了花园。

紧挨厂区的是巨大职工家属大院,崭新的舍宿房连成一片,有二幢三层楼房,还有七横八纵的平房,高大的大铁门一关,就是一座城。这座城里有学校、托儿所、医务室,有大食堂、图书室、篮球场、大舞台,还有代销店、露天电影院。我父母是双职工,是企业第一代青工,他们的青春开始在这片热土上,十年后,家家都能跑出二三个差不多大的孩子,伴着计划经济那个火红的年代,孩子们吹着青弋江上飘来的四季长风,慢慢长大。



沙码头是孩子们的天堂。

想要寻到称心合意的“切子”,小姑娘们一定会结伴上青弋江大圩埂,大圩埂边堆放着黄沙山和青石子山,一座连着一座,绵延不断,我们叫它沙码头,是从青弋江上来来往往的大船运上岸的。在青石子山上挑选切子,任你挑到喜欢为止。女孩子用十三粒大小一致的青石子做“切子”游戏,经几番打磨,粒粒圆润,握在手心滑凉滑凉,切子相碰撞的声音特别悦耳动听,干净得不染一丝杂声。

拥有一粒好切子,或是偶得一粒肉粉色的切子,小伙伴们会视为宝贝,相互炫耀,相互追捧,在江边等待下一船能运来好切子。江上传来大船气笛声,把我们小小的心尖抛上九天云外,又慢慢地落回到沙山上。这些沙山和青石子山经年累月安扎在沙码头上,在孩子们眼里种下了壮阔和雄伟的幼苗。白云慢悠悠地在沙山顶上飘荡,看到孩子们在嬉戏,忍不住低头俯看,久久盘桓不肯离去。孩子们幻想着伸长就能抓一把蓝天白云,像花一样抛洒在黄沙山上。开阔童心的是浩大的江水和两岸的青草坡,从此入驻我们心里,永远生长着绿茵茵的童真童趣。

我们厂是大型的重工业企业,技术活硬,七八级钳工和车工,高级锻工,木模工,不稀奇。放暑假时,厂区小孩子满地飞,去车间叫大人给车个下流坯,滚个铁环什么的,大人们乐呵呵就给办了。家里炒菜的不绣钢锅铲,女孩子头上戴的不绣钢发箍,都是技术工的活,是那个年代稀罕物。

我的玩具下流坯 ,一拉哗啦一抽屉,弟弟的铁环,整整一小箱,都是厂里叔叔阿姨们亲手做的。放学书包一甩,忙着三五四群打下流坯,滚铁环,玩得天昏地暗时,妈妈们喊晚饭的大叫声此起彼伏,我们如鸡狗一样上笼,回家吃晚饭。

看护黄沙山的不是姓李的老人,就是姓张的老人,很是慈爱,心情不好时,不给孩子们爬沙山,怕摔坏了。看到孩子们小虫子般拉着小队伍远远朝沙山爬来,抬头高喊一嗓:小家伙,来喝水哎-----我们还没玩呢,喝什么水呀。孩子们一脸不屑,成群结队爬上黄沙山,坐在沙山上与老人详装对峙。

老人与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搭配,一个历尽人间冷暖,世间百味,收拾道具,正准备走下人生舞台,回到童年,路上突然遇上孩子,那会是发自内心的不自觉的拥抱,几乎不会过脑子,更不会用脑过度。老人感到自讨无趣,只好钻进低矮的小棚屋里,一声不响。

孩子们四顾再无一人,海着胆子在黄沙山上翻江倒海,鞋子一脱,赤脚从几十米高的山顶踏着黄沙向山下冲,刺激而危险,稍刹不住脚,会有翻落江水的危险。黄沙山有细黄沙和粗黄沙两种,细的柔软顺滑,好滑拉,粗的硌脚,好踏踩孩子们一趟趟滑,一趟趟地踏,上跳下窜,无休无止,看到老人的屋顶上拉着白烟,才知道西阳已经掉进了青弋江里。

西边晚霞似火,映红了整座沙山,这是一天中沙山最饱满的气色,被映红的孩子如一粒粒红珠子,穿梭在沙山间,滑沙的游戏进入高潮,欢笑声,尖叫声,兴奋地摇动着川流不息的江水,欢腾着我们的快乐,直到天色断黑,只能听到轻轻的江水声,孩子们才消失在看沙老人的眼里。一条江水伴着孤零零的老人沉寂于深夜里。

沙码头上总是有小孩守在沙山顶上,看江上的大船。

青弋江上往来船舶如梭,江面星星点点,有时是船队,大船带小船,首尾相连,满满的气势感,从早到晚,慢腾腾地从我们家门口经过。“今天我数了下,一趟有十条呢,六条大的,四条小的。”“哇塞,比我上次数的还多。”孩子们说着笑着好半天,一个说我们明天爬船去。好!就这么定了。

第二天傍晚,又是一波大船过境高潮,七八个男孩子,扛着汽车轮子黑色内胎,当作救生圈,向江边靠拢,听到江面上发出嘟嘟的马达声,快速地登上大圩埂 ,跑下临水草坡,急切切地等着慢悠悠地大船队靠近,纵身跳入江水中,向第一条大船船头进发,毫不费力地摸到了船弦边,直瞅着船上大人的脸色,船老大看到孩子们气势汹汹要上船,也不恼火,冲着孩子们笑了笑,转身忙活去了,这下孩子们松了胆,瞬间,翻身登船,一阵风地从第一条飞奔到最后一条船,岸上的孩子们发出尖叫声,男孩子们跑得更欢,吹着江上的夏风,傲然挺立船头,接受岸边山呼海啸般呐喊,船队快要走远的时候,才恋恋不舍跳入江中,舞动臂膀奔力回游。有时迟迟不肯上岸,顺手在江里逮条鱼。这是孩子们每一年盛夏精彩的消暑盛会,只有勇敢而健壮的男孩子才能树想威名。

粗壮的臂膀挽着黑乎乎的救生圈,浑身上下闪亮着江水,身影越来越大,高高伫立在江堤的远方。一团身影围上前将他们淹没。一条江水,有来路的期盼,还有去路的迷惘,在幼稚的心灵拉开了一张辽阔的风景,是我们向往的远方。



青弋江安静,有一座安静的老仓库守着,叫海南渡仓库。

海南渡仓库老得像个老婆婆,收纳着江上水路上岸的各种货物,常年储藏,安然而神密。我在它身边长大成人,从没有进去过,只在墙外抬脚看到堆放老高的木材和竹子,再朝里就看不到了。大人们说没有海南渡仓库里找不到的东西。有积年的老存货把底,深不可测,从来不让没来头的人进去。想进去要拿出上级的条子。大门口一把破旧的老椅子经风沐雨,放在老地方上,坐在上面的守门人换了几代。

父亲是个例外,他与守门人混了个脸熟。多次大摇大摆地出入,出来时别人问个究研,一概说都是些土产日杂什么的,无所不包。父亲进去不是闲逛,是与仓库发生了交集,厂里有大宗的货物,无处存放,海南渡仓库能一口吃下。

那天父亲进海南渡仓库不是公务,是寻一物。给守门人打只烟,相视一笑,父亲便消失在仓库里。仓库的后大门对着江岸的黄沙山、煤山、木材山、都是从青弋江水路大船上岸的物资,算是室内仓库外益的露天仓库,存放时间不长,就被运走。海南渡仓库东围墙数丈高,隔着一条土马路,与我们厂高大的门楼遥遥相对,眺望台上一揽厂区轰轰作响的大行车。

父亲寻的是两根中意的竹鱼杆,俗秒苗子,笔直碧绿的大姆指粗的竹条,由粗头渐变到细头,品相俊朗,弹性十足。一根给自己,一根给叶叔。叶叔家离我家隔四户人家,大儿子小俊是我同学和发小,白皮肤大眼睛,身上一件破旧的棉袄,与其容貌不搭,他年年穿着,破洞一年比一年多,眼神一年比一年卑微。他有个小两岁的妹妹叫红英,与我弟是同学,性格开朗,抱着小收音机坐在家门口听歌,边听边唱。她喜欢笑,笑点极低,一弹到笑话,满口白牙飞出清朗的笑声。

叶叔个头矮小,沉默少语,看到我们在他家玩来玩去,总是笑呵呵的。他的背早早的驼了,他的妻子是疯女人,每天袒露着上身给五六岁的小儿子喂奶,谁也说不上话,谁说骂谁。家里仅有的几件家具被她砸坏,卧室只剩一张床。疯女人白天坐在地上,用破棉花絮纺成粗棉线,给孩子们织粗毛衣。客厅也是一张床,还有一张四脚发抖的方桌。夏夜,三个孩子和疯女人有张床躺下,叶叔只能睡一条长凳到天明。

厂工会每年都会把最高的补助送到叶叔家,叶叔从不开口要。 叶叔无穷苦相。他是锻工,常年在大车间与铜铁共生,耳朵早早的半聋,听不清别人讲话,他会俯身探过耳朵,然后点点头,面带微笑。唯一的爱好是和我父亲结伴钓鱼,能给疯女人和三个孩子吃上荤腥。

星期天的傍晚,邻居们都在等着父亲和叶叔钓鱼回家,像过年一样拥到我家门口,十几个人头扒着鱼篓子看,七嘴八舌一番后,听我父亲和叶叔讲一段关于鱼的故事,听得津津有味,端着晚饭边划饭边追问,琢磨着跑掉的那条大鱼到底有多大。

母亲的手就是秤。鱼不用称,掂量几下,校上秤,竟然不差毫厘。然后上公用自来水池去杀鱼,孩子们一哄而上,看母亲洗鱼。母亲总要挑几条鱼扔进叶叔的鱼篓,母亲说,他家孩子多,不够吃的。其实不光是我们家,所有的邻居都会把吃的用的分享给叶叔家,不会有人说二话。后来,红英嫁对了人,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。

饭点时,大院里飘着做饭菜的香,只有叶叔家菜香令我难忘。饭桌上只有一个菜,大兰花碗盛着堆得像粮仓高的豇豆、或茄子、毛豆,乎乎地腾着热气,从屋里飘到大院的香气,是我闻到最香的菜。一家五口吃得有滋有味,吃得心平气和,没有丝毫怨气。

母亲说叶叔是最有骨气的人,人穷志不穷,穷不失志。没拿过厂里任何一样东西。我们厂特别大,到处散放着铜铁料,边边角角的废铁块随处有,拿个回来就能换钱,别人拿,叶叔从来不拿。叶叔的名子叫叶守忠,做人做事,像他的名子一样守着内心的安静和本分,身处困厄,从不为外物所乱。



我们走得再远,也没有离开过青弋江。

回国探亲的雨如,要去看一看青弋江。深秋的圩埂上,江水如练,秋鸟低徊,芦花飞舞,如我们蓬松如麻的头发。再一次登上大圩埂,寻找儿时的足迹,感怀万千。我们是发小,也是同学,一起在江边长大,一起进学校。雨如指着江岸大丛芦草说,她找到了一大片如故乡的芦花荡,将女儿安葬在边上,才安心地回到家。

我别过脸 ,不忍看她的眼睛,她唯一的女儿二十多岁因病离世,我不敢细问,凝视着江岸纷乱的芦花,看见雨如的心还在流泪。没有谁支应一声,默默地听着,无限的悲伤充满我们的心。阿琴两口子在下岗大潮中被冲进洪流,拼命挣扎,无以生计,阿琴进了娱乐场所讨生活,丈夫无法接受,离婚后,郁郁寡欢,独来独往,五十岁出头,身染重病,不幸离世。据说阿琴照顾了他最后的时光。

那天挽着传儿去大圩埂看水,青弋江水总是给我们轻松快乐的感觉,我们喜欢吹江上凉凉的风,仿佛只是为我们俩吹过来的。喜欢看清洌洌的江水,浩浩荡荡,一望无际。少时我俩沿着青弋江圩埂去上学,圩埂上安安静静的,空气新鲜,没有任何车辆,行人稀少,对于要步行四五公里去上学的我们,最喜欢走的路。

有时也会遇上揪心的场面。突然路上出现四五个汉子挽着高脚,吃力地抬着倒翻的竹凉床,上面躺着病人,踏着泥泞的泥巴路深一脚浅一脚赶着路,他们都是江岸边的农民,遇上老人和妇人生病,没有车,送医要奔很远的路,笔直的圩埂小路,会帮他们节省时间。

我们不明就理地跟着他们急匆匆地赶了一大段路,是想看看他们要到哪儿去,直到一个大人突然转身对我们说,小家伙,别跟着了,快上学去。我们才止住了小脚步,呆乎乎地愣在高高的圩埂上,上课迟到了。发小,就是你跟着我,我随着你,一起晃荡着漫漫人生的第一步。

我们沿着圩埂小路捉着草丛里的蚂蚱,一路欢欢笑笑去上学。课桌椅上,除了书本,还有一小瓶活蹦乱跳的蚂蚱,同学们眼馋得不得了。

那回,不知不觉,身后多一个尾随的小伙子,传儿瞧不上他,他也不肯丢手,跟着我们上了青弋江圩埂。我说,大平人不错的,他的眼睛好大,看你时很专注,眼睛装满了你。传儿说他个子都没得她高,没劲!向上翻了翻白眼。又说跟他讲不来,“我说你字写得漂亮,他叽叽歪歪不承认。”我说你叫他承认得着吗,不要因为我,搞砸了你嫁人。

传儿说有人给她算过命了,说是吃笔杆子饭的。传儿初中没有毕业就顶职进了工厂,吃了一辈子焊枪的饭,中间也想改变过,可是还是焊枪的饭吃得顺口。人一辈子就能干一件事,转来转去,还是干原本做的事。传儿和大平夫妻下岗后双双入私企打工,凭着过硬的焊工技术熬过了艰难时光,大平工作时不幸从高空坠落,传儿在医院守候昏迷的大平三天三夜,上苍开眼,终于捡回了一条命。

那时,女子嫁人也没现在这么难办。与我家共一方墙的邻居小园,从荻港嫁过来的,竟然成了我少年时代的玩伴。邻居王伯,早年丧妻,身体多病,有一养子,整天不着家,孤老头子抬嘴就骂他是没良心的东西。他儿子不经骂,带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回来了,姑娘叫小园。

小园来了就不走了。娘家的几个哥哥扛着一箩筐的担忧和指责寻上门来,小园给大院里的大人们藏了起来,他哥哥们硬生生一肚子的大道理没地儿说。最终小园嫁给了王伯一无所有的儿子。她们的婚礼是大院的老老少少们给操持的。

小园开启了父子俩崭新的生活,夫妻和美,将王伯养老送终。生命充满许多不知道,想得太清楚,想得太正确,时光流淌过来,不一定是你想看到的,命运是个说不清的东西,人要经历四灾八难,才能够得着坦途,每一个人都会问过自己,悲喜在哪儿等着我们?就像青弋江水永不停息地流淌着,无风无浪,无悲无喜,我们不过是一江春水向东流的匆匆过客。我们,无处躲藏。

我们都没有离开过青弋江,我们活着,像江水一样哗哗流淌,一路向前。父辈们一个个停下了人生的脚步,安息在青弋江两岸,如夜空的星星在黑暗到来的时候,注视着登上圩埂看江水的人们,目送他们由小变大的身影,我干枯的文字躲闪在夤夜中黯然泣下。

某个时段,我脑子中闪过一念,回家看看,会在数分钟内,排压所有的琐事,直奔老家,所有的厂房、道路、商铺、街坊,在旧城改造洪流中灰飞烟灭,过往清晰浮现在眼前。陌生而熟悉的血地,没有欢迎我的姿态,冷漠着我的视线,只有青弋江依然咕咕流淌,吹来的风依然是故地的气息,是那个火红年代平和而安宁的工厂大院气息。而我已是非少年。

故地上,儿时熟悉的面孔,销声匿迹,怅惆四顾间,看见小俊,他如一片枯叶飘浮在宽大的马路上,佝偻着背,拖着破布鞋,缩着脖子埋头赶路。小俊因家境极贫,失恋而精神失常,患上精神病,至今孤身一人。我抹住双眼,不忍多看一眼,也难逃满腹悲怆。

害怕看到他的大眼睛。上小学时,他买不起橡皮擦,我给他,他伸手取时羞怯而躲闪的眼神深深地刺痛我。

江水是有灵性的,是一剂安魂汤,私下里眷顾着我这个原住民。我在风清景明的初夏,出现在青弋江圩埂上,蓝天下,碧水浩荡,所有的沉年往事,随时间行走在涛涛江水上,流走了旧岁月里灯光人影,浮现出人与事交错沉浮的命运,露出慈爱的目光,像我的母亲,我的父亲,以及大院里离我们远去的父辈们。



青弋江防洪墙,几代芜湖人心血浇铸而成,是千年古城芜湖解放后社会经济发展的缩影。半个世纪前,青弋江只能靠黄土圩堤和原始草坡自然防洪。梅雨季节时,暴雨肆虏,青弋江躁动不安,洪水日夜暴涨,水位高危示警,我们上大圩埂看水的次数增多,一发发人拥上大圩埂,惴惴不安地打量着江水的脸色,“不能再下雨了! 江水不能再涨了! 再涨就要发水灾了!”

防洪治水关乎着两岸百姓的安危,历来是芜湖市政府水利建设和民生工程建设的重点。一直以来,青弋江防洪设施不断进步和完善,多次抵挡住大洪水,固若金汤,被评为优质防洪工程,受到过表彰。

两岸同饮一江水。市区段青弋江东自清水河镇,缓绶流过城中心,将芜湖划分为城南城北,汇入长江,不足十公里,收尽芜湖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沧桑巨变。

青弋江市区段,原有中山桥和弋江桥,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建成中江桥,连通城南城北,桥两岸烟火繁盛,商铺云集。历经芜湖改革开放和城市的发展,青弋江市区段现有八座大桥,肩挑两岸,承载着芜湖经济快速发展和社会进步的重任,两岸旧容换新颜。

青弋江圩堤经过多次加固修整,两岸建成防洪长廊,全程贯通,直达宝塔根下。亮化工程后,灯火璀璨,夜色斑斓,成为芜湖市民散步休闲,登高望江的好去处。

登上青弋江圩埂,放眼八座大桥横跨南北,雄姿勃勃,风采夺目。夜晚灯火通明,星汉灿烂,美不胜收。 俯看波光鳞鳞,川流不息的青弋江水,温暖而亲切。它是我们的魂,是我们的精神伴侣,是生命的血脉,令人热血沸腾。

防洪长廊是青弋江上锦上添花,桥梁亮化是一路繁花。每一次嬗变都与两岸人们砥砺奋进的脚步同声共频,与变幻莫测的命运相伴相随。江水无言,默默流淌,能说什么,从何说起,又该怎么说。

我骑着自行车,从棠梅路江岸登上青弋江长廊,一路向西,依偎着一弯江水,飞奔向前,内心无比丰盈,无比安宁。江面吹来阵阵凉风,吹散我一身疲惫,万丈豪情再一次从胸中腾起。

青弋江,我们的母亲河!长风浩荡,江水安澜。(作者:朱晓云)